看不见的牺牲
发布于: 2020/06/11  6:45 am
看不见的牺牲

黑暴一周年,我在网上看到一篇警察心声:
“2019年6月9日,我喺维园,睇住所谓的200万人游行(编按:当日民阵称有103万人游行,警方指高峰时有24万人)……原来,咁就打咗一年!当时真系冇谂过原来一个游行只系初赛,我哋成班同事到而家都经常会自嘲一番:'原来警队175周年系要我哋喺香港巡回表演打暴动。'一年来,由铜锣湾到西环,整个九龙区,由黄大仙至将军澳,大围沙田、荃葵青、大埔、上水、屯天元,我哋都玩匀晒。”
看得出,那是一种苦中作乐的艰涩。
跟一位年轻警员聊天,大学刚毕业的他,考进警队,一出学堂就遇上暴动。他是个旗手,背著几支重甸甸的警告旗跑来跑去,他说,上班不累,累的是下班后。
收工拿起手机刷屏,旧同学群组都在“黑警”前“黑警”后,不知是忘了他的存在,还是有心让他看见。累得半条人命懒得跟他们争辩,不发言的下场就是十几年的友情慢慢渐行渐远。
“我喜欢返工,因为我的朋友都在差馆,过去最好的同学最friend的老友已成陌路人,旧同学聚会我不参加,好朋友群组我不多言,廿几年老友一铺清袋,同龄人找不到半个是相同颜色的。我现在最好的朋友就是差馆里的伙记,这不是我一个人的遭遇,是大部分我这年纪警察的实况,所以我们特别珍惜这份同袍情,因为我们只剩下彼此。”
这批年轻警察是最难得的,因为他们是新制度下的产物,没有长俸、没有宿舍、没有子女留学津贴……即是说,没有值得眷顾留恋的经济诱因,真的只是一份工、一份粮和一份担当,如果不是心怀使命感和正义心,早就放弃。
难得的,还有一班辅警,他们各有正职,却愿意在放假日来为镇暴帮一把手。
有位辅警朋友,每逢周末就到警署报到。当辅警其实有工时上限,不能说你喜欢返工就返工,因为政府批出聘用辅警的开支早有定额,不能超支。于是,这辅警朋友无论到警署开工多久,她都是填一小时,其馀工时做义工,她说:“能帮多少就帮多少,前线都出去打仗了,起码有我们帮忙守著差馆。”
果然,有一天,前线全部出勤去,忽然来了大批暴徒围攻警署。幸得这批辅警在,因为辅警每年都要入营受训,他们什么枪都会用,那夜,就是我这位辅警朋友为保护差馆向来袭的暴徒开了第一枪催泪烟。
有形的付出加上无形的牺牲,我们以为,再没有人敢来当警察了。却原来,本年度投考辅警的人数多达2166人,比去年同期上升了92%,这数字足以证明,社会上许多正常人已看不过眼,正磨拳擦掌加入执法行列,立志与正规警察并肩作战,除暴安良。
(2020-06-10)